留白给人无尽遐想

 

留白原本是中国画的技法。留白之于图画,不失为一种色彩;留白之于乐曲,更添意境之美;留白之于书籍,给人无尽遐想。曾有三万天学习论认为,生命中的一万天用来思考总结,这思考总结就是寻求人生的留白。

《厚积落叶听雨声》中记述了一则故事:朱光潜在家中,见学生正要打扫庭院中的落叶,制止了他:我好不容易才积到这么厚,晚上在书房看书,可以听见雨落下来,风卷起的声音。这个记忆,比读许多秋天意境的诗更为生动、深切。初春的暖阳,盛夏的绿荫,初秋的红叶,寒冬的白雪,都是大自然给我们最好的礼物。朱光潜在序言中说,或许在这个叫嚣扰攘的世界里,我们需要的不是一碗八宝饭,而是一帖清凉散。在《谈学问》中,我们看到了读书并不在多,最重要的是选得精,历史愈前进,人类的精神遗产愈丰富,书籍愈浩繁,而读书也就愈不易。在《谈交友》中,我们看到了朋友往往是测量自己的一种最精确的尺度。在《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》中,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之所以美满,就在于有缺陷,有想象的田地。人所以可贵,就在他能够不安于污浊的环境,拿力量去改变它、征服它。即使一些文章写于将近一个世纪以前,这些文字依然美妙又深刻,有些观点仍然发人深思。

你能想象在城里放羊吗?《在城里放羊》一书作者就在城市亲眼目睹了放羊人和他的一群羊,由此引发了他的思考:我呆呆地看着那群羊,无法将那群羊从脑海中抹去,就像一个跳跃的音符,一枚金黄的落叶。我竟然在某一天有了吃惊的发现,从我进城的那一天起,我就一直在放羊了。放羊时,天空总是那么高远。作者通过《位置》一文告诉我们:人,活着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。每一双脚,都有一个位置。我的脚下,站着我的位置。我在这个位置上,可以做一滴水,也可以做一粒石子,也可以做一个认真的人。现在,我在我的位置上,死心塌地,圆一个梦。位置,就是人生。高远的天空,其实就是作者的精神高地,也是他关注现实、关注普通人生存状态的悲悯情怀和真实希望的呈现。

虚室生白,吉祥止止。无论是抬头看看明朗的天空,还是画一幅画装点书桌前的白墙,生活中的空白之处,仿佛艺术作品中的留白一般,都是我们对待人生的态度。(张灵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