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事立 须是心立
“欲事立,须是心立”出自北宋大儒张载所著《经学理窟》。张载世称横渠先生,是理学创始人之一。38岁中进士后,他做过几任地方官,50岁时,赴京任职,次年辞官返回故里郿县(今陕西眉县)。此后直到逝世前的六七年间,除短期入朝外,一直在横渠镇讲学著书。作为开宗立派的理学大师,张载思想产生于关中地域,但其影响却是跨地域甚至是跨国界的。
在长期的为政和学术生涯中,张载把自己的志向提炼为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四句话,并矢志践行之,最终创立了具有社会关切和务实取向的“关学”。他十分强调“心立”对于一个人成长成才做事的重要性:“欲事立,须是心立。心不钦则怠惰,事无由立,况圣人诚立,故事无不立也。”若想要所致力之事取得成功,必须先下定决心、坚定信念。如果心不钦敬、志不坚定,则可能懈怠懒惰,所要做之事就很难取得成功。
在中国思想史上,“心”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命题,是在中国特有的文化背景和历史语境下产生的概念。中国古代思想中一系列范畴:情、性、志、意、思、感、想、悟等等,都由“心”衍生,与“心”密切相关。明代思想家王阳明说:“身之主宰便是心,心之所发便是意,意之本体便是知,意之所在便是物。”心是身体的主宰,当心灵安定下来,不为外物所动时,本身所具备的巨大智慧与力量便会显露出来。
明武宗正德元年,因为反对宦官刘瑾,王阳明被廷杖四十,贬谪到贵州龙场做驿丞。对汲汲功名富贵之辈,这绝对是人生的重大灾难;但对王阳明来说,这却是生命全新展开的契机。
在这个偏僻荒远的地方,王阳明想的是“圣人处此,更有何道”。他对自己的学问和人生,进行最为彻底,最为冷静的反思。反思的结果,就是在一个深夜里的大彻大悟。他的生命,进入了全新的境界。
龙场悟道后,四方好学之士来此求学者络绎不绝。王阳明给他们立下了四项“教条”,这就是《教条示龙场诸生》。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“立志”:“志不立,天下无可成之事,虽百工技艺,未有不本于志者。”
立下志向,心就有了方向。王阳明以此教育学生,也以此要求自己。12岁便将“做圣贤”列为人生第一等事,正是在高远之志的召唤下,他才能不断完善自己,在诱惑面前不堕落,苦难面前不崩溃,得失面前不动心,以勇毅深沉的气度,开创出灿烂的人生格局。
古往今来,所有高尚的心之共同所系,从来都是关于对国家、民族和人民的责任与使命。
1917年,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时,24岁的毛泽东挥笔写出《心之力》一文,老师杨昌济惊叹之余,给了他满分。
文中,毛泽东这样写道:“破教派之桎楛,汇科学之精华,树强国之楷模。正本清源,布真理于天下……故吾辈任重而道远,若能立此大心,聚爱成行,则此荧荧之光必点通天之亮,星星之火必成燎原之势,翻天覆地,扭转乾坤。”其中洋溢着何等充沛的救亡信念与担当使命。
对在中华传统文化土壤里成长起来的中国共产党来说,“心”是科学的理论、崇高的理想、坚定的信仰。它是前进的、实践的,召唤着人们的行动,蕴含着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力量。
1923年12月,“二七”惨案发生后,在反动军阀的血腥镇压下,工人运动转入低潮。就在这时,一篇名为《艰难的国运与雄健的国民》的文章,给当时的人们以极大鼓舞和振奋。
李大钊在文中写道,“中华民族现在所逢的史路,是一段崎岖险阻的道路……我们应该拿出雄健的精神,高唱着进行的曲调,在这悲壮歌声中,走过这崎岖险阻的道路。”
面对艰难的国运,要保持雄健的精神,力量从哪里来?
从心中来,从信仰中来。
马克思的一段话,阐发了共产党人信仰的特质:“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,那么,我们就不会被任何重负所压倒,因为这是为全人类所作出的牺牲;那时,我们感到的将不是一点点自私而可怜的欢乐,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。”
确立了对真理的信仰,便再也不会动摇,唯有勇往奋进以赴之,断头流血以从之,瘅精瘁力以成之。从二万五千里长征到十四年抗战,再到抗美援朝横扫三千里沃野;从嫦娥探月攀科技高峰到全面小康千年梦圆,再到抗疫斗争淬火成钢,坚定的理想信念引领一代代共产党员矢志奋斗,在天地间演绎出寻常时光中难以想象的传奇。
“本”在人心,心即思想与志向。内心净化、志向高远便力量无穷。心之力不会凭空产生,习近平总书记指出:“理想信念,源自坚守,成于磨砺。要坚持不懈强化理论武装,毫不放松加强党性教育,持之以恒加强道德教育,教育引导广大党员、干部筑牢信仰之基、补足精神之钙、把稳思想之舵。”置身于民族复兴的关键一程,面对着加速演进的百年变局,推进着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,强化理论武装至关重要。广大党员干部要在此次主题教育中经受思想淬炼、精神洗礼,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、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、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信心,不断把为崇高理想奋斗的实践推向前进。